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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您當初是如何愛上推理小說的呢?在台灣如何堅持持續創作這件事?


國小一年級時,有次爸媽出遠門,怕我在家無聊便買了一本福爾摩斯探案(血色的研究)給我閱讀,於是引發了我對推理小說的興趣。在台灣堅持創作很不容易,以短篇而言,早期還有推理雜誌可以發表,但雜誌休刊後,短篇便失去發表園地,所幸我後來在大陸的推理雜誌找到發表管道,也建立了良好的長期合作關係,因此短篇方面的書寫幾乎不必憂慮,可以盡情發揮,這一點是讓我能繼續創作下去的動力來源之一。但是長篇的發表就很辛苦,台灣出版社願意投資本土推理長篇的不多,出版機會很難找,雖然大陸的長篇出版機會相對較多,但還是會希望能先在台灣出版。因此長篇小說的創作,只能說是完全靠熱情來支撐了。我一路走來,身邊許多人都因為沒有發表機會而停筆了,或是減產了,但我的熱情始終還在,也因為如此,才有辦法繼續寫下去。我深信,「堅持不一定會成功,但不堅持一定不會成功」。


 

2. 您這次的主講題目為「無犯罪」的推理小說,而您本人也特別推崇無犯罪推理,您是如何對此產生興趣的呢?是有怎麼樣的契機?


我是以短篇創作起家,短篇推理只要有一個小點子就能成稿,因此變化形式比長篇豐富,自然而然有很多不適合拉成長篇但適合短篇的故事就會浮現。寫著寫著,不知不覺就寫了很多無犯罪的故事。當我後來意識到這個特徵時,便決定加以有系統的大量書寫,讓「無犯罪推理作家」可以變成我的寫作標籤。會這麼執著無犯罪推理或許也是因為,在我寫作的探索過程中,我所感興趣的許多謎團都與犯罪無關,才會開始認真思考犯罪/無犯罪的區隔。


 

3. 有沒有推薦的無犯罪推理小說可以介紹給讀者呢?


短篇很多,但長篇幾乎沒有。推理作家呂仁先生寫了不少,我自己目前為止寫了十篇,主要都發表在大陸的「歲月‧推理」雜誌。長篇的話,我的處女作《尼羅河魅影之謎》是一個例子,去年也發了簡體版,讀者有興趣可以參考。至於國外的作品,日本有所謂的「日常之謎」,重要作家有北村薰、米澤穗信、加納朋子、若竹七海……等。

 

 

4. 在您的這幾篇長篇著作當中,設置了龐大的詭計以及複雜的謎團,您是如何從日常生活中擷取創作靈感並累積推理小說中注重科學、理性的推理本色?


我有一本筆記本,平常只要看到什麼或想到什麼點子就會立刻記錄下來,其實靈感這種東西每個人在很多時刻都會閃現,只是沒有記下來罷了。如果能全部記錄下來,我相信每個人都可以說很多故事。另外,我認為繼續在學術上追尋知識是一個尋找靈感很好的方式。我很多創作上的點子都是在進了研究所、博士班之後才找到的。學海無涯,一個人的所知有限,唯有不斷讓自己接受知性上的刺激,才有機會找到更多源源不絕的寫作資源。尤其推理小說非常講究創意以及智識上的內涵,學術領域的資源是非常有幫助的。因此我鼓勵寫作者不斷進修。

 

 

5. 在學校主修哲學的您是如何看待哲學與本格推理這兩件事?對於您的創作來說這是相輔相成的兩件事,還是完全不相關聯呢?


哲學與推理有太多相同之處,兩者都同樣強調批判性思考。哲學家與偵探一樣,都是不斷地運用思考技術在解謎,只不過偵探解的謎團多跟犯罪有關,而哲學家解的謎團則更廣泛、抽象。這裡就關聯到推理小說可以不只是犯罪的問題。當謎團(mystery)從犯罪中解放的同時,它的形式將更為多彩,因此以哲學家的角度來看,處處皆是謎團,不管什麼事都值得思考。只要經過小說的藝術化包裝,有趣的mystery story便能誕生。除了無犯罪推理之外,我目前亦在實驗「哲學推理」的可能性。哲學推理主要就是把哲學理論當成小說的題材來發展故事。當然,無犯罪推理與哲學推理是可以有交集的。對於哲學有疑慮的人可能會覺得:這樣的故事會好看嗎?其實蘊含哲學思想的作品還不少,《駭客任務》、《關鍵報告》都是很明顯的例子。如果讀者們覺得這些電影好看,那麼應該不用太擔心哲學推理會不好看了。哲學推理我目前寫了一部長篇、三部短篇,其中兩部短篇已在大陸發表,獲得很好的迴響。我認為只要故事精采,什麼樣的題材都不是問題。將推理與哲學做結合不是沒有前例,但數量極為稀少,而且我認為都是無系統且不成功的。我目前把「無犯罪推理」以及「哲學推理」定位成我個人的獨特風格,讓我自己得以與其他推理作家做出區隔。目前才剛起步,以後這些類型的作品會愈來愈多。

 

 

6. 為了蒐集靈感與創作題材,您有哪些地區或國家特別想去旅遊的嗎?會不會為了寫小說而嘗試許多不同的活動?


我對於冷門的地方特別有興趣,一直很想去非洲取材,寫一部關於索馬利亞或賴比瑞亞的推理小說,但因為安全還有衛生問題,大概也不太可能去了。為了寫小說而嘗試不同活動的狀況會有,但比較少發生,通常是先有了特殊活動經驗後,才根據那經驗去發展作品。

 

 

7. 您的小說《羽球場的亡靈》已經被拍成微電影了,請問您還有期待哪一部作品被拍成影像作品嗎?或者會不會考慮以拍電影為前題寫一本小說呢?


我覺得我的短篇作品應該適合拍電視劇,至於長篇的話,只要導演有心,應該都可以拍成電影。當然會很希望每一部作品都有影像化的機會,我的《尼羅河魅影之謎》可以走電影《尼羅河謀殺案》那種異國旅遊風;《芭達雅血咒》可以拍成類似《鬼影》或《鬼魅兒》那種靈異驚悚片;《雨夜莊謀殺案》、《冰鏡莊殺人事件》可以拍成「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」的風格。就期待有緣的導演來合作了。除了無犯罪推理還有哲學推理外,我還有另一條「懸疑推理」的路線,就是專門以拍電影為前提寫作的。目前已完成一本名為《假面之夜》的作品,還在尋求出版管道中,非常希望這本作品可以為台灣的懸疑驚悚電影注入新的力量。

 

 

8. 相較於歐美與日本,您認為在台灣推理小說有何發展空間?作為一個台灣推理小說家要如何來經營推理?


台灣推理小說目前的處境十分不理想,讀者少、市場小,出版機會也少,我真的不知道該對未來抱持樂觀還是悲觀的態度。我想真的有志經營推理小說的人,除了要有驚人的毅力外,也要懂得怎麼將自己的書賣給出版社。唯有試著取得更多發表機會,才有可能建立起自己的地位。除了努力之外也要看個人造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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